北國的夏天是講究排場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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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國的夏天是講究排場的
五月,在北國的春天意猶未盡之時,北國的夏天就急三火四地登場了。
北國的夏天是講究排場的。
她一出場,就抛灑下漫天的飛絮。這紛紛揚揚的,忽忽悠悠的絮兒最調皮。它一會兒吻吻你的睫毛,一會兒撓撓你的脖頸,一會兒又鑽到你的鼻孔裡去,呵得你的心都癢癢的。你含嗔帶怒地想要捉住它,可是翻開手掌,手心裡什麼都沒有,你和它怒不得。倒不如循著它的足跡去尋味一份美好。你可以想像又回到了冬天,而這飄灑在夏天的“雪花”是不是也很浪漫;也可以想像著那就是天上一團團雪白的雲朵落到了你身邊,置身雲間是不是也很美妙。韓愈詩中說:“楊花榆莢無才思,惟解漫天作雪飛。”我想,楊花本不需要才思,只要它能觸發文人墨客的情思,就夠了。
刮上十幾天的柳絮風,隨之還會落下七八天的榆錢雨。春末,榆樹枝上會開出一串串、密密匝匝的花朵,飄落在地上,散落的花瓣中間有一小圓孔,酷似過去的銅錢,只是個頭小了點,叫它榆錢最恰當不過。在樹下厚厚的一層,嫩綠的,讓人不忍心踩踏。倘若在過去,這種情形便不多見。人們要把榆錢捋下來,當做餡,外邊包上玉米麵,做成菜餑餑來充饑。現在有些人也會吃,但不過是為了嘗嘗鮮。站在樹下,嗅到的是樹汁的清香和那遙遠的記憶的馨香。
如果說,北國的春天風是主宰的話,那麼北國的夏天就是雨的世界。五月的雨是一位淑女,溫婉含蓄。她偶爾會悲從中來,便靜靜的灑下一陣細雨,單是比春天的雨絲稍稍大了些。五月,一切都在生長,都還很柔弱,在她的呵護、滋潤下得以壯大。
六月的雨更像一個北方大漢。他沉著臉,兩眼冒著火,張牙舞爪的來了。他扯著破鑼爛鼓一樣的嗓子,在天地間肆無忌憚地吼叫。然後,就劈劈啪啪地砸下一陣豆大的雨點。他的脾氣大,而且反復無常。有時他只是抖一下威風,有時卻要一連陰上三四天。
七月,酷暑難當。
最先喊熱的卻是那藏在樹葉間的蟬兒。七月有多熱,你問問那蟬兒就知道了。人們說衣服薄,通常說“薄如蟬翼”。而今,它穿著真正的“蟬翼”,而且躲在高高的、茂密的林間,飲著清露,卻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:“熱啊,熱啊!”
還可以問問那水裡的青蛙。它舒舒服服地泡著溫泉浴,不是趴在草窠裡,就是躲在石頭後面,可還拼命地鼓噪:“苦哇(咕呱),苦哇!”
相比之下,還是麻雀“紳士”。清晨,涼快的時候,它唧唧喳喳唱上一會兒,也不算吵人,聽起來倒也清脆悅耳。中午,熱得受不住了,偷偷飛到院子裡,站在井沿上,或是水溝旁,用嘴啄上幾口水喝;膽子大的,把頭探進水裡,打個轉,然後一甩,身上便也沾上了水,算是洗個冷水澡吧。聽到動靜,就“騰”的一下飛走了,躲到隱蔽的地方,便不再做聲。
人都到哪去了?人哪,在開著空調的屋子裡指著外邊說:“瞧,今天天多熱啊!”你可能要問了,農村呢?農村也一樣。像以前,農村家家門口一棵大柳樹,一塊大青石,一家子坐在門口扇著蒲扇納涼的場景已經不多見了。隨著新農村建設步伐的加快,農村村裡很多也是整整齊齊的水泥路了,而且有些村子已經建起了高樓。農村大部分家庭也都有電扇,安了空調,不必再飽受炎熱的煎熬了。
北國的夏天個性鮮明。天晴的時候,太陽就像一束巨大的x光,明晃晃、熱辣辣,無所不至地侵佔地盤,好像要把一切穿透。晴得乾脆俐落,熱得淋漓盡致。北國的夏天雖熱,但也有盼頭。熱上個三五天,就會及時的來一場透雨。一下子,暑熱就被趕走了,涼風撲打在身上的感覺那才叫一個清爽。
北國的夏天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,他懷揣著一個偉大的夢想,勇敢的承受著烈日的炙烤,風雨的侵襲。在一次又一次的洗禮中,變得愈加成熟,頑強。一枚金色的勳章已經悄悄為他準備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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